People Die Every Day 其一
people die everyday
习作，妈的为了拉郎努力了四个月还没成功
写不下民案，搞搞刑诉，这个笔录有硬伤但前面保证格式规范
三观不正，圈地自萌
其一·询问笔录·苏州河
我们是xxxx分局民警（出示工作证件），现就有关问题向你进行询问，你必须如实地提供证据、证言，如有意作伪证或者隐匿罪证应负法律责任，你听清了吗？
听清了。
现将《证人诉讼权利义务告知书》给你阅读。
我收到《证人诉讼权利义务告知书》，我已经看清了。
民族？
（略）
你有无别名绰号？
名字的简称，K。
文化程度？
大学本科。
职业？
目前还是独立摄影师。
目前是什么意思，说详细。
两个星期以前我已经和北京的一家摄影工作室联系过，在那边找了新的工作，但在上海这些年我一直是独立摄影师。
现在就L非正常死亡一案向你了解情况，希望你能如实回答我们的问题。
好。
你具体是在什么时间发现L死亡的？
5月17日晚上8时左右。
地点？
我家，客厅，地板上。
那之前你在哪？
晚上我刚从昆明回上海，飞机的降落时间是下午5点50分。
哪个机场？
浦东。
什么方式回的家？
出租车。
留发票了吗？
留了，我带来了。
待会要出具一下。你是一到家就发现L死亡的吗？
是的，一打开门就看见了，然后我就立刻报警。
你为什么一开始就跟我们说死者是自杀？
因为L曾经尝试过自杀，不久前也提到过他有自杀的想法。所以我立刻就想到了自杀的可能性，而且这种可能性很大。
死者住在你家吗？
不，他有自己的固定住所。
你怎么解释尸体的发现地点是你家？
我不清楚。但是L有我家的钥匙，是我给他的，我不在的时候他会来浇花。你们应该能从他身上发现我家的钥匙。
你们是什么关系？
朋友吧。
认识多久了？
去年三月认识。
关系很密切吗？
算是。
说准确。
是。
你们是怎么认识的？
L是我的客户。他做珠宝设计，找我拍了一组珠宝画册，但模特就是他本人。之后有一次我去拍苏州河，他也在场，给了我一些建议，我们就熟起来了。
你说模特是他本人，那么除了珠宝设计之外，他还从事别的工作吗？
没有其他任何兼职。L忙的时候很忙，没有时间和精力去做兼职工作。我至今不清楚那一次L用自己做展示模特的确切原因，他只说有人愿意看。
L不是品牌下的设计师？
不是。有一个人长期聘用他主笔设计，一个商人，让他做的东西也不面向市场，不是作为礼物送人情，就是专门迎合特定客户的需要。所以他随时随地都有可能被雇主叫过去，只要那个人有用到他的地方。
他工作的地方在哪里？
有两个：一个是他平时做设计的地方，在静安；另一个在雇主的私人会所里面，在老码头。
什么样的私人会所？你见过吗？
我只去过一次，就是第一次为L拍画册的时候。那个商人和L一样是宁波人，听说年纪有五十多岁，不清楚做什么生意，但很爱收藏酒。那个会所是原来老码头上仓库改造的，窗下就是黄浦江，二层——我只知道二层——有展示厅和小餐室，墙上按年份摆满了酒；还有一个独立的珠宝展示厅，我进去的时候所有的珠宝都不在架上，在那里我拍了画册。
你为什么说L是宁波人？他的户籍登在黄浦区。
从他上一辈起，往上都是宁波人，他本人在上海生长没错。
你是否也了解他的家庭状况？
不了解。L绝不谈这些。
你们认识也才一年，他连自杀计划都给你讲过？
对，但那是个意外。
说出来。
也不算是计划，只是L的一些想法。在我拍摄苏州河的时候，他偶然出现，说了一些话，大意是苏州河藏污纳垢，尽管现在已焕然一新，但他很小就沿河走来走去，亲眼见过它的浑浊，见过驳船被牵引着穿过一个又一个污渍斑斑的桥洞，见过乡下人洗完衣服把水泼进河里，白沫能顺流漂进黄浦江，所以从这样一条河里捞出来的死人，绝不是自愿死去，因为苏州河脏到人连自杀都不愿选这地方。我觉得他的话很奇怪，后来才觉察出，那天他差一点就攀登上新筑的合金栏杆，翻身掉进水里。如果不是我的出现刚好打扰了他的话。
拍苏州河不是你们的合作？只是偶然？
对。我只是出于兴趣才去拍的，一个朋友在去昆明之前留给了我一些电影资料，有一部启发我去拍苏州河。
昆明？你去昆明是看这个朋友吗？
是的。我们一起回上海。
马上提供你朋友的姓名、性别、联系方式、住址。
（略）
女性朋友？不是女朋友？
不，Moegi只是普通朋友。在北京的时候，我们还是小孩，就认识了。
她也是北京人？
对。
你们为什么不在北京发展，都来了上海？
Moegi是上戏毕业的，但她后来去昆明工作了一年，做电台主播。
你为什么去找她？
她离开上海的时候说，希望哪天我去了昆明，能在电台里听见她的声音，我就赶在她辞职之前去了。
她也辞职了？她有新的工作吗？
她在北京的广播电台找了工作。所以我们约好乘同一班飞机回北京。
按你刚才的意思，因为你出现了，消除了L自杀的想法？
应该是“延缓”。对他的童年来说，苏州河是个很特殊的地方，实际上他真的曾经掉进去过，但没有大碍，因此他总是认为，他本该在那时死在水里。
L跟你说这些事情，你难道不劝他吗？
我们的关系决定了有些话并不适合我说。
你们不是朋友吗？
是。
到底怎么回事？
我们不是通过正常的交往方式熟起来的。
请你对每一个问题详细作答。
一开始我和他上床。
你们是同性恋？
他是；我不算。
所以你认为你们是朋友，但不是恋人？
我们谁都不认为对方是恋人。
当时是怎么回事？
在乍浦路桥上我们聊了很长一段时间，L说他以后可能会给我打电话，要我别被吓着。L活在晚上，他大部分的工作都在夜晚完成，据他说白天效率很低。白天他几近濒死，夜深之后，就回光返照，日复一日。有一个晚上他打电话给我，请我出去玩，听上去兴致很高。之后我们发生了一些、边缘上的、性行为。够详细了吗？
你继续。
后来这种事情还有第二次、第三次，因为他很玩得开。我开始和他回自己家，但我从来没去过他家，一次都没有，只去过他的工作室。他很忌讳别人去他家。到此为止交情还是不深，也没有心理负担，那时我自己生活上也有一点压力，偶尔只听他故意用沪语对我说，“夜里厢一道切饭”，觉得很有趣，就会答应他。
他在你家长住过吗？
最长不会超过两天。来得勤的时候，一个月可能有七八次，每次都不久。他不会长住，因为从我家到他工作的地方不够方便。我说过他随时都会被那个宁波商人叫走，或者去见特定的客户，这也是没办法的事。最夸张一次，今年的年初一，他被叫去那个会所，帮老板挑东西，春节都没得过。
也就是说他的工作压力很大？
我看未必如此，他还算喜欢自己的工作，只不过有时免不了跟人费点口舌、强装笑脸而已。再说，他和我一样，忙得时候能忙死，闲下来也会闲死。在他去年九月最闲那一阵子，他经常和我在一起，在我家用彩色铅笔画画、模仿我给照片做后期，就是那时我开始意识到，他对死亡的渴望绝非正常人所应持有。
怎么讲？
他画的那些东西。颜色很淡雅，金的、银的、蓝的、粉的，但是线条皱巴巴很病态。他总是喜欢把画里的活物吊起来，或者压住，比如一条鱼、一头鹿、一只猴子。
你可以和他好好相处？
一直很融洽。
也没有吵过，以朋友的身份？
从来没有。我们说话，主要是彼此开开玩笑。我永远学不会他讲沪语时声调的变换，一如他再怎么努力也发不好前后鼻音。正因为我一直都表现得很轻松、没什么负担，他才放心跟我说他对死的打算。
什么打算？
他的死要自己主导啦、他不想等太久啦、他已经在这世上多活了十几年……之类的。我要先明确一点，他的确没有任何精神疾病！的确，他的心理很不健康，但是疾病？没有。他说他不会再像小时候那样掉进苏州河了，现在苏州河的水比起当年已经清太多，会吓到人；他也不会从天台上跳下去，往坏处想，还会带个无辜路人一起走。于是我说，你不如死在我这算了，死在你家还指不定什么时候才被人发现。
你这算是劝他自杀吗？
绝对没有。在那时的语境里，每一句话听起来都像玩笑，年轻人现在拿死开玩笑也不奇怪吧？这个话题很快就被跳过了；但当我打开门，认出那个对着天花板的、僵硬了的后脑勺绝对属于他时，我立刻就想到了我们的对话。他的死是偶然，但他的死法不是偶然，我必须承认，客观上我推了一把。
你们身体上的关系持续到什么时候？
直到我去昆明之前，还一直保持着。
你决定回北京是什么时候的事？
四月中下旬。
原因？
L说我应该回去。
为什么？
我和他说了我为什么离开那儿。一句话，很简单，和家里人闹别扭，而我离开了将近四年。这期间我短暂地回过几次北京，但我从来都没和家里人见过面，这些年，我们断了联系。L听了之后一遍又一遍地跟我说，你应该回去，越快越好。最后我听了他的。
为什么L说过之后，你就突然决定回去了？
他说的难道不对吗？
Moegi做出回北京的打算，是在你之前还是之后？
她受了我的影响。她和我一样，也是和家里一刀两断。本来她到上海念书，就是故意想躲开自己的家。
你们先后决定回北京、L死亡，这些大事为什么接踵而来？
我清楚自己迟早要回去，只不过支撑我做出这个决定的力量终于在今年四月积攒完毕。至于Moegi，她一个女孩子，恐怕早就想家了，而且在北京更利于她的职业发展，这显而易见。可是L为什么会在我离开上海的时候自杀，我也不清楚。
他死前这段时间没有任何异常吗？
没有，一点都没有。从他劝我回北京那次之后，我们好像只见了一次。就是我把家门钥匙给他。那天他看起来一如既往，每个与他擦肩而过的女人还是会情不自禁去瞟他，他还是不紧不慢地接过那一把钥匙，对我说了“侬啥辰光回上海”和“再会、再会”。极度平常，现在想起来，竟然让人害怕。
Moegi去昆明之后你和她联系多吗？
很少了。有一段时间，几个月没说过话。
你们从来没谈过恋爱？或者她喜欢你、你喜欢她？
没有。这不可能。
你觉得L喜欢你吗？你对他？
不。都不。如果他喜欢我，他是不是就不去死了？按照常理，应该是这种结果吧？
所以你觉得这就是自杀？
是。
你还知道L其他的朋友吗？或者仇人？
没有朋友，也就没有仇人。
你在北京什么时候开始入职？
我只要到北京，随时都可以入职。但是现在我是不是不能按期离开上海？
你确实需要留一下。待会再说一下Moegi的电话。
好。
现在你对这件事有什么想法？
我只希望能尽快回北京，新工作不能拖太久。
你以上所述，是否属实？
属实。
还有什么要补充的？
没有。
看记录签字？
好，看完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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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角色黑我认了